為我省首次發現,比城墻年代還久遠;遺址博物館建設方案或三易其稿

遺址中出土的十字形木樁
□東快記者熊建鵬/文呂誠/圖
近日,福州三坊七巷文儒坊西段考古遺址出土了十字形木制護岸遺跡,考古專家表示這是福建省內首次出土此類設施。此外,出土的城墻墻體也十分完整,縱向分層十分清晰,能清楚地看到“地層歷史文化脈絡”。
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長王巍建議保留遺址縱向斷面,使之成為世界范圍內城市遺址保護的范例。
三坊七巷管委會相關負責人表示,鑒于目前的重大發現,很有可能將重新調整遺址博物館的建設方案。
省內首次出土十字形木制護岸遺跡
今年8月以來,福建省和福州市聯合考古隊隊員,在三坊七巷文儒坊西段考古遺址東南部,開辟了兩個10×10米的探方,經過挖掘,重見天日的古城墻,夾雜著大量木頭、石塊,且分層清晰。三四米厚的夯土層,分成40多層,甚至連墻體基槽都能清晰看到。
通過對基槽以及墻體的分析,考古人員確定地層包含唐五代到宋朝的遺存古跡。
一排十字形木制護岸遺跡就排在城墻和安泰河之間,四根木條呈十字形夾住一塊木板。

遺址中出土的唐五代磚
據福建省考古隊員陳玭博士告訴東南快報記者,護岸設在城墻和安泰河之間,從其形狀判斷,基本能確定是護坡設施,并且從護岸遺跡和城墻之間的地層來看,木制護岸的年代比城墻的年代還要久遠。“這種木樁在福建省內還是首次發現。”陳玭說。
在11月7日,福建省文物局組織的三坊七巷文儒坊西段考古遺址專家論證會上,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長王巍和福建博物院林恭務研究員都參加了論證。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所長王巍表示,在這次發掘中,南方夯土城墻的做法等許多遺跡現象,國內現在都沒有保存的先例,極為珍貴,建議保留縱向斷面,作為今后整體展示的對象,使之成為世界范圍內城市遺址保護的范例。
林恭務表示,從目前發掘的范圍來看,城墻墻體從唐到宋代,非常完整,能直觀地看出“福州城的整個演化歷史”,“這在全國都是很鮮見的。”
林恭務解釋道,之所以福州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歷史上福州城一直以來都在不斷擴大,在原址上推倒重建的情況較少,故而墻體破壞較小,保護得較為完整。
在考古挖掘現場,在探方東側的墻壁上還露出三四個木構件,考古人員做了簡單的保護措施,包上了塑料紙避免其開裂。陳玭博士說,要想了解這些構件的具體情況,就要擴大考古范圍,進一步進行發掘。
林恭務認為如果要建成中國社科院考古所所長王巍所說的“世界范圍內城市遺址保護的范例”,現在首先要擴大考古范圍,包括弄清楚日前新發掘出來的護岸遺跡到底是哪個年代的物件。

遺址中出土的瓦當
遺址建設方案或將三易其稿
從這塊地塊的考古發掘開始,發掘后如何開發利用就一直在規劃之中,發掘現場南側的兩根水泥樁便是三坊七巷管委會為了建遺址博物館打的柱子,目前暫時還沒有影響到考古挖掘,但看這勢頭已經挖掘到水泥柱腳下,如果再發掘勢必要挪開那兩根水泥柱。
三坊七巷文化保護工作處主任林少鵬稱,由于這次的新發現和專家們的論證,遺址博物館有可能要重新進行調整。在這之前,發掘后的遺址規劃已經兩易其稿。據其介紹,最開始他們打算這塊地方考古挖掘完之后,沿安泰河建一個沿河商業帶。第一次考古完成之后,確定了建設遺址博物館的計劃。遺址面積也從第一稿的1500多平方米擴大到現在的1800多平方米。
而這一次的新發現,極有可能使原來的二稿方案再次做出改變。林少鵬表示,他們會以專家的意見為主,但是如果調整的話,確實很麻煩,用地指標要改變,甚至連樁位都要全部改變。

遺址中出土的一個殘缺瓷器

遺址土層中鑲嵌著一個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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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五代城墻基槽遺跡。
福州新聞網11月13日訊 三坊七巷文儒坊西段遺址考古發掘工作8月份重啟至今,記者昨天獲悉,此次考古發掘發現兩處重要遺跡,復原了唐五代王審知筑羅城的過程,專家對此給予很高評價。
木構護岸遺跡出土
2011年11月,本報率先報道文儒坊西段(通湖路)工地西北側考古發掘出唐五代時期城墻遺址的消息。此后,考古發掘工作暫停,現場被回填保護起來。今年6月,本報報道了該地塊建遺址博物館的消息。8月中旬,省市考古隊再次進場聯合考古。昨天記者來到考古現場,只見遺址博物館工地的東南角挖出一個200平方米的大坑,坑內分南、北兩個探方,探方上面覆蓋著塑料布。由于雨天積水,地面泥濘,考古工作昨天暫停。
為什么此次考古重啟?據省博物院考古隊員陳玭博士介紹,此次是在2011年發掘的唐五代城墻基礎上,往東延伸過來,想了解城墻延伸情況和分布范圍。上次還發現了宋代房基(宋街)。
此次考古有兩個重要發現。一是在南邊探方中,發掘出唐五代的木構護岸遺跡。掀開考古現場塑料布一角,記者看到一個十字形的木架子,鋪在坡岸上。十字架由一根3米多長的長木頭和一根約1.2米的短木頭構成,還有兩根豎木樁插在土里,固定住十字架,組成一組木構護岸結構。雖年代久遠,木構護岸仍保存完整。“因為怕這些出土的木頭被曬干、淋爛,所以要蓋上塑料布防雨防曬。”陳玭介紹說。目前已發掘出七八組十字形護岸結構,沿著河岸,呈東西向排列,“東西兩頭可能還有這種木構護岸結構”。

蓮瓣紋瓦當。
陳玭介紹說,這里原先有河,木構護岸的作用是防止水土流失。至于該護岸是保護安泰河的河岸,還是唐五代建城墻之前的基礎設施,目前還難以判斷,其年代肯定早于唐五代的城墻。從現有考古資料看,之前國內只在浙江錢氏捍海塘發現相似木構護岸結構。但錢氏的結構更復雜,做得更結實,因為它要應對錢塘江大潮,但二者基本結構都一樣。這種木構護岸南方才有,文儒坊這個算是第二例發現。
完整唐五代城墻
及墻基現身
第二個重要發現是,在北邊探方中,唐五代時期的城墻及墻基遺跡被完整發掘出來。該遺跡上部被殘高1米多的宋代建筑磚墻破壞(建在唐五代城墻上),自地面而下是:夯土筑成的唐五代羅城城墻墻體,殘高15厘米至19厘米;壓在城墻下的墻基(也叫基槽,目前已挖到3.2米深)。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基槽。在基槽部分,考古人員挖了一塊凹下去的探溝,長、寬、深分別為10米、2米、3.2米。揭開塑料布,記者看到探溝內壁密密麻麻地分布著一層木頭、一層石頭……木頭層與石頭層交錯分布。基槽部分還未挖完。
“這就是基槽,夯土層很清楚。”陳玭比劃說,因為這里是河邊,唐五代時在淤泥地上建城墻,要采取加固措施,就是鋪一層木頭再鋪一層石頭,基槽起的作用就是蓋房子打房基用的,理論上城墻多長,基槽就有多長,基槽的走向與城墻一樣,都是東西走向。
這處遺址的完整揭露,為后人復原了唐五代王審知筑羅城的過程:就是先挖溝(挖基槽),然后用木頭、石頭交錯填起來,再夯土,筑成墻基,最后再蓋城墻。羅城廢棄后,宋代還有人在這里活動。2011年,該工地上挖掘出的宋代街巷(房基)就證明了這一點。此次考古發現,印證了《閩都別記》上記載的王審知建羅城,將北方的夯筑方法也帶到福州。

木構護岸遺跡。
還出土一些
唐宋時期文物
由于地處河邊,目前此處未出土多少完整的東西,挖出了瓦片、少量瓷器等文物,包括在唐五代地層中出土了“威武軍”字樣的唐五代城墻磚、唐五代錢紋磚、唐五代獸面瓦當;在宋代地層出土了宋代蓮瓣紋瓦當、宋代青瓷瓶、宋代青白瓷碗形燈等文物。錢紋是唐五代磚典型的花紋,此錢紋磚的規格為40厘米×23厘米×7厘米,兩側均燒制3枚錢紋,重約30斤,為城墻磚。“威武軍”字樣的唐五代城墻磚,與文獻上記載的閩王王審知是武威軍節度使的身份相吻合。
專家呼吁保護
并展示珍貴遺跡
據悉,省文物局近日組織專家對三坊七巷文儒坊西段考古遺址舉行論證會,專家組認為2011年和今年兩次發掘遺跡之間相互印證,對了解福州自唐以來城池的建設與變化具有重要的歷史文化價值。中國社科院考古所所長王巍對此次發掘的兩處遺址給予很高評價,認為考古現場遺跡顯現豐富,保存良好,護岸遺址、南方夯土城墻做法等許多遺跡極為珍貴,希望考古繼續挖掘下去,并與2011年的考古發掘結合起來,希望能保護宋代房基、唐五代羅城城墻等遺跡并進行展示。
(福州晚報記者 綦芬/文 陳建國/攝)

印有錢幣的錢紋磚。 |